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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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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8 章

胖丫傻了,揮舞著小鏟子喊:“朱觀水!你跑什麽呀!我還沒說完呢!”

觀水已經走出了十幾米遠,頭也不回:“我不和你說話了!”

“小氣鬼!大騙子!”胖丫氣忿不已:“還說自己是男子漢呢!”

胖丫回到家又被她媽媽念叨:“瞧瞧你,天天跑出去野,馬上就初三畢業了,準備幹點什麽?不行就回來幫忙幹活,讀書讀不進去,學費都是白交了。”

胖丫沮喪的回答:“不知道。”到目前為止,她對人生還沒有什麽規劃,日子過得去就成。

她媽媽又開炮了:“這也不知道,那也不知道,考試總考不好,你看看人家芳草,比你大不了兩歲,考試不是第一就是第二,靈靈醒醒一個大姑娘,走出去人家都覺得體面。”

胖丫犟嘴:“那好呀,你讓人家做你的女兒,你看人家答不答應。”

胖丫和她媽頂嘴已經是常態了,有時候說話沒輕沒重,外人聽了會大吃一驚,但在這對母女這裏是稀松平常,說過了就算了。

胖丫最討厭她媽拿自己跟趙芳草比,她懷疑自己跟趙芳草從小就不對付,就是因為她媽媽在耳邊嚼出來的。

從小就暗搓搓的比,暗搓搓的不服氣,爭高低,她媽媽有莫大的功勞。

在茶山上跟趙芳草大吵了一架,好不容易觀水肯陪她說說話,又被自己沒頭沒腦的得罪了,胖丫心情不好,吃了晚飯就躲到房間裏寫日記。

寫日記是個好習慣,好多優秀的學生都不一定能堅持下來,胖丫上初中以後就沒有斷過。

她的日記本很精致,有一個淡粉色的封皮,內容卻很放飛。

有時候是流水賬,從早上起床,寫到晚上上床睡覺,有時候是簡單粗暴的一句話概括,總之是隨心所欲。

翻開今天的日記紙,提筆寫了一個字:“喪”。

這個“喪”字滿滿當當毫不客氣的占了整頁紙,一個大寫的喪。

寫完就塞到枕頭底下,也不怕被看見,因為她的父母都不識幾個字,忙著幹活掙錢沒空理會子女的思想成長,最重要的一點是,她還沒有談戀愛,沒有不得了的秘密。

她決定,等她談戀愛的時候買一本帶鎖的日記本,封面最好是牡丹花,富貴又喜慶,記錄熱鬧甜蜜的心情。

第二天上午張春林從縣城回來,邀觀水一起上山打獵,他成天忙著掙錢,偶爾也要放松一下,這個放松最好是不用花錢的把戲,打獵是再合適不過的了,而且還刺激。

張春林路過胖丫家門口的時候喊了一嗓子:“趙群子,中午吃了飯上後山去,你來不來?”

“上山幹嘛?采蘑菇嗎?”

“采什麽蘑菇呀?幾歲小姑娘的把戲,我們去打獵!爺們兒玩的,你來不來?”

“就你一個人嗎?”胖丫跑到問口問。

“還有水哥芳草,你不是挺喜歡跟著他們轉嘛!”

胖丫糾結了,昨天剛剛跟那兩個人鬧過別扭呢!一個是吵了一架,另一個是說錯了話,十二個小時不到又湊到一堆,挺尷尬的。

她吃飯的時候還在糾結,吃完飯把碗一丟,換上一身舊衣服就義無反顧的往後山跑了。

趙芳草本來是準備去媽媽的診所,被觀水磨著改變了主意。

張春林拿著一個自制捕獸夾,觀水帶著自制的小弓,村裏的獵戶家有火筒鳥槍,他們不敢用,就用自制的小玩意兒圖個開心。

張春林和胖丫先到,就在山坳裏拾柴火,為烤獵物做準備,看到人齊了,張春林揮著捕獸夾:“咱們分組吧,誰跟我一起抓兔子?”

觀水馬上說:“我要帶芳草姐去射野雞。”

張春林無所謂的看著胖丫,胖丫不幹了:“憑什麽這麽分?我們兩個老粘在一起,膩不膩啊?”

張春林馬上跳出來打擊她:“我覺得這麽分最合適了,三個人高興,只有你一個人不高興。”

胖丫回頭瞪他,張春林頑劣本性又冒頭了,嬉皮笑臉繼續深入打擊:“你跟我一起是最合適的,他們兩個都不愛搭理你呀!”

說完沖著那兩個笑:“你們說是不是呀?”

胖丫把手裏的柴火狠狠一丟:“不幹了,你們自己玩!”

張春林先撩後哄:“別這樣,開個玩笑,這麽小氣巴拉的幹嘛?觀水你帶帶她,你跟趙芳草兩個老在一起呆著,我眼睛都要瞎了,芳草跟我逮兔子去。”

張春林雖然沒什麽文化,但是組織能力很強,插科打諢和稀泥很有一手。

觀水已經忘記了昨天自己說過的狠話:我不和你說話了。他是個小爺們,睡一覺什麽都忘了。

他看了氣鼓鼓的胖丫一眼,轉身:“走吧,東西掉下來的時候不要嚇得尖叫就行了,我怕吵。”

胖丫跟上去,把觀水的弓拿在手裏摸,跟他打商量:“等下射到野雞,雞毛歸我,我給妹妹們做毽子。”

剛上山的時候有一條羊腸小道,越往深處走灌木叢越濃密,路就不是路了,觀水在前面開道,把齊腰深的藤蔓灌木扒開慢慢朝前移動。

胖丫跟在後面鉆,嘴裏不停的說著話:“觀水,你射箭的本事從哪學來的?”

“無師自通。”

“觀水,你這把弓能射雕嗎?”

觀水裝作沒聽見,回頭警告身後的話癆:“小點聲,你要把野雞嚇跑嗎?”

胖丫不說話了,嘴裏小聲的哼起了歌:

依稀往夢似曾見,心內波瀾現,拋開世事斷仇怨,相伴到天邊,逐草四方沙漠蒼茫 ,那懼雪霜撲面 ,射雕引弓塞外奔馳 ……

觀水腦子裏立即冒出一幅這樣的畫面:一輪特大號的紅日下,郭大俠紮了個馬步,引弓朝天……

他剛剛把自己的小弓箭孫子拉開了個架勢,馬步還沒蹲,莫名其妙就覺得很違和,他忍無可忍的發火。

“趙群子,你是來搞笑的嗎?”

胖丫閉了嘴,安安靜靜的就跟著後面走。

他們又朝林子深處走了一段,終於發現了獵物,觀水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,胖丫看著他的臉,越看越有靖哥哥的神韻。

一聲輕輕的弦響,野雞撲騰著翅膀栽下來,胖丫扯開嗓子尖叫:“啊啊啊啊……”

觀水以為她哭了,轉頭一看她滿臉笑容,拔腿就往灌木叢裏鉆,拾獵物去了。

野雞還是活的,胖丫按著它撲騰的翅膀,臉上笑開了花:“乖乖的別動,回去我給你包紮,觀水,這只能給我養嗎?”

“你養它做什麽?”

“孵蛋呀!”

觀水不知道說什麽好了,小時候的一樁糗事讓人記到現在。

“拿去吧,我再射一只,不過說好了,萬一射不到,春林那邊兔子又落了空,這只就烤了。”

胖丫滿心歡喜的找了一根柔軟的細藤把野雞兩只腳捆在一起,拎著繼續往前走。

這座山林很茂密,越往深處走,小型飛禽走獸越多,很快觀水輕輕松松又收獲了一只。

這是胖丫第一次上山打獵,以前從來沒有走得這麽深,只在前邊拾柴禾,撿野菌,摘野果,抽水竹筍苗。

下午四點鐘左右,四個人在山腳下匯合,張春林那邊兩手空空,畢竟捕獸夾這個東西見效慢,放下去幾個小時太急切了,一般都是安放下去一兩天才去看看有沒有落網的。

觀水和胖丫一人拎著一只野雞下山。

胖丫很興奮,身上頭發上掛著碎葉子,嘴裏大聲的唱著歌,張春林癟嘴懟她:“得了吧,你那是雕?給人做孫子都不認的。”

“關你屁事,我說它是雕它就是雕!”胖丫拎著屬於自己的那只野雞大聲反駁。

“水哥你說說看,她怎麽這麽幼稚呢!”

觀水很淡定,兩邊都不站:“你們繼續吵,我喜歡看你們吵架。”

畢竟他們兩個從小吵到大,他在旁邊從小看到大,吵來吵去就那麽幾套,沒有一點新意。

趙芳草捂著嘴笑了:“觀水,你喜歡看他們吵架,悄悄看熱鬧就行了,幹嘛非得說出來呀,真是個笨蛋。”

趙芳草有些好奇,這一對從小到大青梅竹馬的歡喜冤家,居然沒有擦出一點火花。

張春林和觀水在溪邊把野雞拔毛開膛,裹在一張幹凈的荷葉裏面,荷葉外面糊了薄薄的一層泥巴。

胖丫和趙芳草把火堆升起來,傳統的方法是這只泥巴荷葉雞挖個坑埋在地裏烤,他們嫌這樣太慢了,直接把這一大坨放在火堆旁邊,慢慢的翻轉。

半個小時之後就有淡淡的香味飄出來,之後香氣越來越濃郁。

等待的時候,觀水和趙芳草去山上摘刺莓果,用一張大葉子兜著,作為飯後水果解膩。

四個少年男女圍著火堆解決了他們的晚飯,吃得心滿意足,他們約定一個月之後再來這麽一回。不管是學習還是掙錢,都是個辛苦的事兒,一個月總要放飛一次。

太陽快落山的時候,他們把火堆熄滅,各自回家洗澡,愉快的一天就這麽結束了。

誰也沒有料到,第二天村裏就有一個流言傳播起來:頭天下午有人看到後山上有一對年輕男女在親嘴。

而這天下午上山的就是他們這四個打獵野炊的人。

觀水心裏慌了:我和胖丫在一起,我沒有跟她親,我和芳草姐上山采野果的時候也沒有跟她親。

趙芳草也慌了:我和張春林在一起,我沒有跟他親,後來我跟觀水上山采野果,也沒有親。

胖丫心裏不屑:我和觀水沒有親,和張春林也沒有親,絕對是那兩個牛皮糖!

張春林:反正不是我!水哥,你到底親了誰?

感謝大家支持,今天沒有了,明天繼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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